如瑾话音一落,暮草等人便停了动作看过来。
“主子现已有御赐令牌,他们怎敢这般放肆!”
如瑾摇头,“我即便拿了免死金牌,也不见得能躲开那些处心积虑的明枪暗箭。”
这并非是危言耸听,御赐的令牌对于同行之人、平明百姓姑且能震慑一二,可真遇到那些大族,便形同虚设。
铺子根基太浅,她又无甚人脉,这般突然红火确实可疑,先前来俊臣说罢她还不以为然,可整个洛阳城的商户都在抱怨诅咒时,她也察觉不妥。
有人在她背后谋划,想将她“捧杀”。先将奈何居捧到天上,再使个暗招将其毁掉,那些嫉妒如瑾的人,定会将她生吞活剥、落井下石。
若她推测不错,不出三日定会出事。
如瑾取出一个黑漆木匣递给暮草说道:“轮回草也要用完了,咱们还需再准备些熏香。暮草,你带着火井令去百花坊,和坊主说江湖救急,给他双倍的价格,定要再买些回来。”
暮草沉声道:“主子是怕有人买断轮回草。”
“嗯,奈何居寿衣的噱头便是助人含笑九泉,熏香可松弛死尸面部经络,所以才能呈含笑之态。这配方虽说是香婆婆照着古方做出来的,可人外有人,难保别人就制不出,我就怕有人想在奈何居的寿衣上做文章。”
“我这就去。”
暮草拿了木匣便出了门,如瑾几人雇了马车,寻了条人少的街道将东西都带回了猫儿巷。
午后,便带着飞廉去找那几个可疑的客人,然而这一趟走下来,却发现他们全部死了。
赌徒死在棺椁前,身上穿着奈何居做的寿衣,表情诡异,似笑非笑。
而那个托邻居来买寿衣的老汉躺在自己做的棺材里,满屋萧条唯有那一身精致的绸缎寿衣。还有些其他人,都是死的突然,唯一相同之处便是穿着奈何居的寿衣。
现在看来,这可不是好事……
如瑾戴了长长的帷帽,遮住了身影,站在外围听着人群议论纷纷。
“听说了没,那奈何居出来的寿衣能杀人!”
另一人神神秘秘的说:“可不是,怪得很呢!那些人死的时候都笑着,舌头吐出来老长,那就是被掐死的呢!那寿衣邪性的很。”
如瑾拉住飞廉的手臂,示意他稍安勿躁,莫要和这些人争论。
“主子,这些人简直就是生编乱造!”
“你能堵住悠悠众口?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。”
飞廉不情愿的站在一旁,冷冷的盯着那些围在灵棚外的人。
又有一人,出声道:“你们可曾见过那奈何居的东家?听说是个验尸的,女人家不在家中待着,抛头露面不说,还整体在死人堆里,叫我说,那女人不定是个什么东西呢!长的妖里妖气,把锦玉山庄的庄主、还有大理寺的官差迷的神魂颠倒!”
“哎呦,那可了不得了,不会是被什么精怪俯身了吧……”
这些人的话越发难听,如瑾冷冷的站在原地,手指紧攥着绢帕。
事情到这般地步,绝对是有人存心毁她名声!连精怪的说法都传了出来。
回去时途径玉鸡坊,在门前遇上了疾步而行的刘衡风,他身后不远的慕容昭则不紧不慢的走着。
如瑾本不想理会,便低了头侧身立在路边树下。错身之际她觉得慕容昭扭头看了这边一眼,然后顿住脚步朝她这里摆了下手。
她没动,依旧侧身而立,看着河水假装没有听到。
飞廉正在另一条巷子打听,她的帷帽遮到膝弯,慕容昭这一扫就能认出她?
兀自站着,余光瞥见一道黑影过来,随后便是慕容昭冷漠的声音。
“袁如瑾。”
“慕容大人?竟这般巧?”
“装模作样!跟我走,有案子。”
“谁家?”
慕容昭抿唇看着如瑾的帷帽,淡声道:“礼部尚书洪万泉一家昨夜暴毙,共五口,你来验尸。”
“是。”
洪家……
隐约记得,洪府好似前几日刚从奈何居买了寿衣回去,一想到这她便觉得这事十有八九得和她扯上关系。
路上慕容昭破天荒的开口询问:“今日到北城来,有何事?”
“我只是随意走走。”
慕容昭眉头紧蹙,见她这般敷衍,心头不悦,又问道:“铺子里出了事?”
“没有。”
两人并肩走着,都没再出声,远处一声清脆的哨声响起,片刻后飞廉从一处巷口奔出。
“见过大人。”
“嗯。”
如瑾沉声道:“查的如何?”
“主子,周围已有十人离奇死亡,死前皆穿奈何居寿衣,谣言漫天,都说是咱们用寿衣勾魂练邪术!”
如瑾听罢点点头,拍了拍飞廉的胳膊,让他不必生气。
“此时需从长计议,我们切莫自乱阵脚,让对方得逞。”
“是!”
她随着慕容昭跨进洪宅,院中聚集着下人都缩手缩脚的挤在一处。
穿过长廊就听见后堂传来哭喊声,其中一女子哭的尤为凄厉。
如瑾步入门内,刚摘下帷帽就听见侧面猛的一声喊叫,“那个就是袁如瑾,奈何居的妖女!”
声音落罢,一阵阴风便朝她袭来,她本要抬手挡下,肩上一重被人推到身后,冷香盈鼻是慕容昭闪身挡住她。
“铛”一声,一把匕首被他甩到地上,厉声喝道:“放肆!在官府面前行凶杀人!”
话罢,一道女声便尖声哭骂:“我家一夜之间五口暴毙,老爷、夫人、二爷、我侄儿他们晚膳时还好端端的,怎的一夜便没了,就是这个妖精!名为卖寿衣,实则夺人性命,家人死时就穿着他们奈何居的寿衣。大人!您得为我家老爷他们做主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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