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瑾一直小心的跟在那辆马车的后头,看着它在几个不同的铺子前头停过一会儿,便拐进了一条黑漆漆的冷清巷子。
“嘎……嘎”
乌鸦立在枝头冲着某个院落叫了一通,忽然扑棱着翅膀飞远。那辆青蓬缓缓驶到一个拐弯处停下,车轱辘碾在地上发出尖锐的摩擦声,马蹄刨了两下地便停下。
如瑾隐入暗处,紧紧的贴在墙上探头往车上望去。
这一路马车走走停停,最后定是上了其他人,马车增加了重量,车辕的响的比之前厉害,车印也越深。
先前这辆车定是在绕路,分明就是一炷香的路程,它硬生生绕了近两个时辰。
巷子里寂静无声,闻到一股潮湿寒冷的味道,如瑾谨慎的退后两步……
“阁下一路跟着,为何不现身。”
如瑾抿了抿唇,正要从黑影中现身,便看着巷口慕容昭缓缓的走出来。
他说道:“近日城中不安稳,内卫检查来往车辆,下车。”
“原来是昭卫。”
“既然知道是本官,便下来。”
方才可以压低的嗓音被一道温和清润的声音取代,马车一晃,一人撩了帘子从车上跳下来,竟是许久未见的武旦。
他依旧温和有礼,温声道:“竟是昭卫,幸会幸会。”
“见过殿下,下官不知车中是殿下,还忘恕罪。”
武旦轻笑了一声,说道:“例行公务,怪不得昭卫,车中只有我一人,可要查看?”
“那便得罪了。”
慕容昭走到车马前,撩起帘子看了一遍,又将坐凳的帘子拨开,旋身跃下。
“殿下请。”
武旦立在马车旁边,从容的看着慕容昭查看,见他从车上下来,便说道:“可还要再查查别处?”
“不必了,既然是殿下出行,想来也无甚可查。进来京中安防正在整顿,难免会出些纰漏,还请殿下早些回东宫歇息。”
“写昭卫提点,告辞。”
车马往前行,如瑾从阴影中走出来站到慕容昭身侧。
“大人怎么寻到这了。”
慕容昭没有回答,而是问道:“你可看清了?车中有你二哥?”
“我现在也越发糊涂,方才我确实看到了他的侧脸,跟着马车绕了近两个时辰,我也从未跟丢,怎的车上只剩下了武殿下,而且马车分明加重,,里头的人难不成能遁地?”
如瑾奇怪的抚着下巴,慕容昭抬眼看着马车驶入的那个黑漆的木门,说道:“殿下出现才对,说明你二哥正在受他庇护。”
“大人说的有理,不过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人,着实令人稀奇。这辆车中途在街边的铺子停过,布行、米铺、药堂、甚至是女子的首饰铺子、书馆……每次停留极短便离开了。我不错眼的看了一路,都没防住。”
慕容昭说道:“熟能生巧,武殿下出行常年被人跟着,为了行事方便,他应该没少费心,对付你绰绰有余。”
“看来,这一次又扑了个空。”
“不必心急,待我查后自会告知与你。
“多谢大人。”
慕容昭没有回答,只是看了眼那座宅院便转身离去,如瑾不甘心的咬了咬唇村,也扭头跟了上去,两人一前一后离开。
片刻后三个人影出现在宅子门口,其中一人小声道:“殿下,昭卫是不是发现了什么?”
“放心,聪明人是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,昭卫是个最有分寸的人,现在水运正乱,若是我又生事朝廷非大乱不可,况且他摸不透本殿手中势力,不会贸然出手。即便他知道这车下有人,也不会挑明。而且,先前跟着我们的不是他。”
“不是他?”
武旦点点头,侧头看向靠在墙边的那人,低声道:“温弟,她做什么一直跟着你的马车?你可认得大理寺的的那个女仵作,袁如瑾?”
一直靠着墙壁的那人拢在宽大的衣袍内,闻言动了动,哑着嗓子说道:“不认得。”
“那就奇了……你如今样貌大变,也极少出来,她为何要一路跟着。”
武旦口中的温弟便是如瑾一直心心念念要找到的二哥李温,只是他如今左眼已瞎,左半张脸都是烧伤,垂下一缕头遮着。
他自然知道袁如瑾一直在车后,心中虽然想念的紧,却不敢出去相认,他现在谁都不敢信任,即便是武旦,他也不愿轻易的将如瑾的事告知。
武旦又喃喃道:“难道是最近有案子牵连到了东宫?”
几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进了宅子。
这时,如瑾和慕容昭已到了大理寺,刘衡风正同白日失火的那位掌柜的说话,身边还围了好些人,吵嚷个不停。
慕容昭看了他们一眼便寻了刘衡风的副手去开停尸房的门,副手低声道:“这酒楼地下埋了炸药,今日出事将周边四五家铺子全都毁了,那些个掌柜的都来讨说法。”
如瑾回神看了一眼,福满楼的东家脸色发青浑身狼狈,凄苦的喊冤:“我好端端的酒楼被人炸的稀烂还寻不到仇家,你们在此嚷嚷有什么用!我凭什么赔!”
她叹息一声,轻声道:“这等祸事谁都不想遇到,这些人又为何难为他。”
慕容中侧头看了她一眼,“或许是他贼喊捉贼呢。”
“怎么会,他……”
“你不是他,你怎能断定不会?”
如瑾嘴巴动了动无话反驳,便闭了嘴跟上前,进了停尸房。
主簿拿着验尸簿子过来,指着木板上几具麻布遮盖的尸身道:“死了三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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