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上见他出来只是平静的的看了他一眼,待行完礼后,便抬手让他起身。
“昭,李元嘉一事你如何说?”
“回陛下,当年处置逆反的李氏宗亲内卫公分十个分队,李元嘉并非臣亲自出面,而是吕四领着七组四人前去,如今他们五人已经先后出事,所以很难知道当年情形。属下难辞其咎,没能约束下属,还请圣上降罪。”
大约当年还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密事,圣上听慕容昭说完只是皱了下眉头,并未责罚,顿了顿说道:“此人诡计多端,定是提前做了准备,假死脱身。”
慕容昭接话道:“依属下愚见,圣上应宣召本人问话,天子威仪之下,他定不敢胡言乱语!”
女帝点点头,看着武承嗣道:“既然你有备而来,便将人都带上来,狄卿一案牵扯众多,莫要浪费时间争执那些陈年旧事。”
看来女帝已经看透武承嗣那手段,知道他手中握着的绝非韩王一人,所以用了个“都”字。
又命他莫要追究那些旧事,也是警告他莫要再提当年宗亲那些旧案。想必武三思那“一千五百八十人”也让她想起当年那血腥大案,心中不畅快了。
武承嗣虽短暂的处了下风,可接下来那些申春兰、李元嘉出来说的话才是重剑,如瑾他们必须沉着应对。
殿门外“哗啦哗啦”铁链声渐近,众人齐齐看过去,竟先后进来四人。
最前头的便是韩王李元嘉,如瑾年幼时见过一次,当初锦衣华服英姿飒爽,和父亲李贞长的有六成像,剑眉凤目身姿笔挺,如今岁月蹉跎,佝偻了背,人也消瘦苍白,让人看着辛酸。
他身后便是申春兰了,如瑾听阿葵形容过,五尺高瘦猴一般,可是那张脸着实清秀,打眼一看便让人觉得和善。
如瑾仔细看了他几眼,此人行走间颇为闲适,整个人也很是安然,垂目走进来,令人忍不住多看两眼。
除了李、申二人后头还有两个容貌相似的男女,他们不知是谁,竟却未曾耳闻,如瑾看向慕容昭,耳边却传过来俊臣的声音,“那是宣教坊的两位元老。”
如瑾点点头,不再四下乱看。
主位上想起女帝的声音,“倒是许久未见了。”似乎有几分唏嘘……
如瑾抬眼看向跪在中间的几人,韩王李元嘉似乎在努力的挺直腰背试图维持李家的气度,女帝话罢,他面色平静的接话道:“以天后如今的身份,本王还真是不想再见。”
圣上倒是没介意他的语气和自称为王,反而颇有兴致的问道:“朕着实好奇,你如何逃离这死局,是御医帮你遮掩,还是内监换了酒水,亦或是朕的梁王陪你骗了众人。”
李元嘉笑了一声,“为何不疑心昭卫替我遮掩。”
女帝神情冷了些,沉声道:“朕的刀只会挥刀杀敌,绝不背弃。你今日伏法有何要说,圣庙纵火杀人案可是你所谋划!”
“是。”
“血书案你是否参与?”
“是。”说罢还不待女帝再问便说道:“乔补阙被杀案,本王都有参与。”
都有参与便是在强调他还有合谋之人,如瑾眉心一跳,知道他接下来便要诬陷狄大人。
果然,待女帝喝问:“谁是从谋”时,他很快便接口“狄大人”
女帝大怒,“放肆,狄卿乃本朝重臣,岂是你随口一语便可污蔑!”
“圣上若不信便可问问梁王府上的这位申春兰。”
申春兰闻言便伏地磕了一头,起身双手合十竟念了一句佛号。
“无心拜见圣上。”
他不是申春兰,怎的又成了僧人?
女帝似乎也颇为不解道:“你是何人?”
“贫僧半年前拜入白马寺住持门下,如今是一名俗家弟子。今日过来便是相爷相请,数日前相爷在寺中寻到小僧详细询问乔大人身故的缘由,并且让小僧道殿前回话。”
如瑾看着他那张秀润的脸,蹙起眉头,他说自己拜在薛怀恩门下,姓薛的就是个男宠,此时说这话着实让人不舒服。
可女帝似乎极有耐心,听他说完话才道:“乔知之溺毙的缘由你可知道?”
“小僧实则看到了案发时的事。”
“为何不去报官。”
如瑾抬头想看看他如此辩解,便看他回身指了过来。
“大理寺袁仵作所验的结果与小僧所见一样,既然袁仵作已查验清楚,小僧也没有多言,在大理寺外打听了一番,便又离去。”
此时众人视线便落在如瑾身上,就听女帝发问:“袁仵作,乔知之此案你验到什么?”
如瑾出列,斟酌道:“乔大人是被三到五人踢打,并推入粪池,乔大人曾奋力抵抗终究不敌对方蛮力,最后在池中溺毙。”
圣上闻言便冷声道:“大胆暴徒,竟这般辱我朝廷命官!”
话音落罢,慕容昭便毫无预兆的开口道:“申春兰,边疆人士,十年前北境遭异族滋扰民不聊生,你与家人逃难至潞州,李元嘉正是当时的州府刺史,将你与弟弟收留府内。二王之乱前三年你忽然离开韩王府,进入梁王武三思府上。只是,本官不解,你既然改投梁王府又为何窝在山庄,为何私下里以门东客的名头接各种的活计四处奔波,挖井农耕雕刻修桥……什么都做,听闻金玉堂府上的那湖便是你的手笔。”
申春兰猛地变了脸色,垂着头思索应对之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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