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昭定是想通其中症结,揉了揉额角说道:“韦府的所有人都在内卫监控之下,可近日京中势力太过复杂,南疆、突厥、东夷甚至还有契丹都遣了细作在城中走动。而且,江湖杀手也涌入京师,只要是高额佣金,不管什么任务都接。”
刘衡风听着这些话,脸色越来越差,起身在屋内踱步,如瑾被他绕的眼晕便扭头看向窗外。
慕容昭复又嘱咐了一句,“你们近日便同行,互相照应。”
如瑾点点头忽然想起那跋扈的韦团儿,说道:“上官大人回信说此人近日在后宫之地很不消停,趁那几位公主进宫便偷摸凑上前说话,也不知在谋划什么?”
“此人不足为惧,圣上虽赏识她机灵能干,却也知道她是个野心颇大的人,眼下此人在宫中兴风作浪卖弄聪明,自然有人看不惯。而且内卫还查到线索,当初溺杀乔知之的人曾与韦团儿有过交集,从她手中拿过银钱。圣上离宫的那些日子她还勾结宫奴偷拿宝物到黑市兜售,还私下克扣东宫用度。”
如瑾听罢竟然佩服此人的豹子胆,“她一介门户女官,每日带着官员朝见圣上,怎的会有这么大权势,东宫用度也是她能沾染的?”
慕容昭冷笑了一声,看着她的眼睛,淡声道:“她沾染不得,自然会有人给她机会去沾,上官婉儿乃后宫第一女官,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她岂会不知道?”
原来如此……
如瑾恍然大悟,韦团儿自以为计划的天衣无缝,实则不过是落入上官婉儿布下的局里。
她的诸多龌龊行径早就分毫不差的落入他人眼中。
真的是印证了那句老话,自作孽不可活。东宫被圣上忌惮,用度本就大不如前,这韦团儿为报私仇还从中克扣,难怪上次阿满来时面黄肌瘦,武旭也清瘦了许多,堂堂皇嗣皇孙竟被一个小小宫女害得食不果腹!
“那日阿满来足足吃了五个包子,他的衣裳都露出了手腕脚踝,也不知另外的几个孩子眼下如何了,二妃死,姬妾散,东宫连个打理内务的人都没有,武旭倒也罢了,那些孩子都还是稚龄,韦团儿怎能下得去手!”
慕容昭压低声音道:“先前二妃巫蛊一案与她也脱不了干系。”
“寻到了证据?”
慕容昭点点头,“有人看到她手中出现过木偶和符纸,并且与东宫大监刘喜交往甚密,入夜时分曾在窦德妃屋外逗留,还将沾染泥土的鞋子丢弃。”如瑾不禁奇道:“这些证据先前为何没有出现?若当时就能查证,二妃也不必惨死。”
一直绕圈的刘衡风听罢走过来说道:“你又犯糊涂,当初和如今的情形能一样?案发时武承嗣一派如日中天,可现在好些人争着落井下石,先前那些被藏起来的证据,何尝不是一份献媚的好礼。”
就是说……案发时,有人留了把柄,现在东宫又有起复之象,他们便拿出证据澄清当初的真相。
她不禁拍了拍额头,暗道自己糊涂,说道:“难怪师父老早前便说皇宫大内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地境,永远都不知道谁在背后盯着你……”言罢又不放心道:“这些罪证可靠么?”
慕容昭摇了摇头,无所谓道:“有时候,证据的真假不是那么重要,而在于有多少人愿意出来指证。放心,这些罪过足够她有来无回。”
如瑾解气的点点头,之前提心掉胆的事也总算消散,只要这毒瘤一除,也能过几日舒心日子,那些被他们害了的人也能瞑目。
刘衡风听到那韦团儿已经罪名落实,总算坐下来,说道:“追查了这么久也算有些成果,只求到时候韦家为了保存实力弃卒保车……”
此话一出,如瑾端着茶盏便顿住转眸看向慕容昭,“大人,韦团儿会不会就是那个被弃的卒,刘大人的担忧不无道理,韦家人做事都是互相协助,若是他们为了保下韦休宁而将其他那些族人舍弃的话……他就活下来了。”
慕容昭皱眉看着那一叠案子结文,手指在上头叩了叩说道:“这些案宗确实牵扯韦家人,可没有一桩明说韦休宁,可见……他应是早有防备。”言罢忽然起身,“孤掌难鸣,即便他留下,韦家倾覆也无人在用他。刘寺正,你若察觉到信息便告知内卫,我先告辞了。”
言罢看了如瑾一眼示意她跟上。
如瑾起身跟了出去,“大人可有什么吩咐?”
“内卫发现香婆婆的行踪,她从东部过来,看路径是往洛阳而来,你是否打算迎接她?”
如瑾重重点头,笑道:“这是自然,她此次过来说不定就是来看我呢,一年多未见了我很想她,她孤寡多年,身侧只有秋婶,如今年纪也大了我就希望她能安度晚年。”
说到此处,她竟想起顺祥婶,抬眼看慕容昭,他似乎也是如此,面上有一层挥不去的哀伤,如瑾抿了抿唇上前抓住他的手指,抱歉道:“纵然我未杀她,可这悲剧终究是因我而起,你一直没有说顺伯遇难的消息,想必就是替我二哥寻药被人杀了吧。”
“此时已经过去了,不必再提,我只希望你莫要再怨恨她,很多事都无法解释,但他们生为慕容家的仆从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。”
如瑾捏着袖带中的瓷瓶,犹豫着要不要将先前的推测同慕容昭说说,正踟蹰着,一个内卫快步跑来附在慕容昭耳边低语了几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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