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甫嵩拍案而起,因为愤怒,额头上青筋迸出。
他只觉一股怒气从胸腹间升起,似不吐不快。
可到了嘴边,却又猛然自省,为人臣者怎能在背后非议君父?
若失口非议,话如果传出去,恐怕人头难保,宗族受罪。
勉强将这股怒气咽下,转望室外。
见蓝天白云,院中绿树红花。
清风徐徐,初夏之景,令人心怡。
怒气下去了,却不觉又一点苍凉泛起。
他缓缓落座,说道:“‘丈夫欲尽忠国家,岂能对狱吏乎…………丈夫欲尽忠国家,岂能对狱吏乎!好一个吕汉盛,好一个吕汉盛!”
反复低吟吕强死前的这句遗言。
朱俊怒发冲冠,亦是悲愤难掩,但却大约是出于和皇甫嵩同样的原因,忍之再三,没有说出非议之语。
他握手为拳,连连击案,说道:“吕常侍真大丈夫也!吕常侍真大丈夫也。”
这个朝臣叹道:“吕常侍的确是大丈夫,他自尽死后,赵忠、夏恽复又进谗言,说他是畏罪自杀,天子于是令人收捕其宗亲,没其财产。”
吕强自杀,宗族被捕,家产被抄。
这件事说完,室内三人默然多时。
那朝臣叹了一口气,语气中有些惋惜之意,继续说道:“两公还不知道吧,除了吕强之外,还有一人我看也快要遭殃了。
虽然张让和赵忠还没有动手,但是恐怕过不了多久,这人就要倒霉了。”
皇甫嵩皱了皱眉头,对着他问道:“除了杨太尉和吕常侍之外,还有谁?”
这位朝臣面露惊讶之色:“怎么?两位将军不知么?两位将军大破颍川黄巾,缴获如山,王允在其中发现了张让宾客与黄巾贼的书疏,张让与黄巾贼有交通,因上奏天子,具发其内情。”
皇甫嵩、朱俊对视了一眼。
在黄巾军的缴获中发现张让宾客与黄巾军的书疏。
这件事他俩知道,当时还是王允亲口告诉了两人的。
王允当时就说他要将此事上奏天子,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做了。
大约是因知阉宦势大,为不牵累皇甫嵩、朱俊。
在这道奏折中,王允没有提皇甫嵩和朱俊,也没有提他的两个别驾荀爽和孔融,只落款了他自己的名字。
皇甫嵩敬佩王允的胆气,想到杨赐、吕强、等人的下场,又不觉为王允担心,吕强此前也是破受到天子信用,依旧身死。
想到这里,皇甫嵩的脸色凝重,缓缓地对这个朝臣问道:“王公的奏章上后,朝中是如何说的?天子可治张让的罪了么?”
这个朝臣冷笑说道:“天子拿着王公的奏章,怒责张让,张让叩头陈谢,做可怜之状,终于是不能罪之。”
朱俊失色说道:“张让既不获罪,那王公、那王公……王公岂不是危矣!”
这个朝臣亦是忧心,说道:“我离京时,听人传说,张让因此怀协愤怨,只是他与黄巾贼交通证据确凿,一时却也奈何不了王公。只是,以他的阴毒记恨,现在虽无奈王公,以后却说不定了。”
朱俊面孔涨的通红,紧握住腰上佩剑,长身跽坐,怒道:“恨不手刃此等歼贼!”
他发怒也没有用,朝廷诏书已下,令他与皇甫嵩分兵两路,击讨别郡黄巾。
两人也不可能救的了王允,现在张让和赵忠正是得宠的时候。
就算是王允名重于天下,是大世家太原王氏的支柱人物,张让或许不敢做得太过分了。
但是想要和张让和赵忠斗争的话,还是太难了。
恐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张让和赵忠找到把柄,找到理由给抓起来了。
两人虽然刚刚立下来了大功,但是毕竟也不过是两个武夫而已,只是因为黄巾之乱才能有手握重兵的权力,只要张角和黄巾军一旦被平定。
只是,外有黄巾生乱,天下鼎沸,百姓流离。
内之朝堂不靖,君子退位,阉宦当权,天子信用小人而忠良含冤愤懑,
像是这样的这大汉的天下又能支撑多久呢?
想到这里,两人对视一眼,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愤懑和无奈。
但是两人手中虽然握有大军,但是终究要受到朝中制约,什么都做不了。
空有一腔热血,却只能够白白冷淡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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