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什么。”伊格尼斯别过视线。
“你很伤心吗？”小西泽尔继续问道。
“没有。”伊格尼斯垂眸，看似疲倦地摇头。
“你看上去很累，还是先休息一下吧。”小西泽尔有些担忧，起身去厨房倒水。
世界不断旋转，只有西泽尔是这个世界的中心，伊格尼斯不想被卷入不断旋转的世界，只能不断逃离，一直想要离开这个世界，包括世界的漩涡，但是西泽尔向自己走来，毫不顾虑地拉着自己来到世界的中心，等留在世界的中心时，伊格尼斯才发现，世界的中心是不会被跟着世界旋转的。
西泽尔就是他世界的中心。
—
一个月后。
草地上。
小西泽尔好奇地去追赶草丛间翩飞的蝴蝶，不小心摔了一跤。
伊格尼斯拉着小西泽尔起来，看见一身白衣被泥土弄脏，失笑道：“白色很容易脏。”
“我没有其他颜色的衣服。”小西泽尔脸上是难得的严肃，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等等。”伊格尼斯思索片刻，念了个口诀，西泽尔身上的白衣瞬间焕然如新。“好了。”
“魔法真厉害啊。”西泽尔感叹道，“要是我也会魔法就好了。”
“你对光元素的亲和度很高，”伊格尼斯淡淡道，“试着和周围的光元素对话看看。”
“这样吗？”小西泽尔摊开双手，就有光晕聚集起来。
“你很有天赋。”伊格尼斯揉揉西泽尔的头，“不用我教就懂了。”
“伊，我还是不懂。”西泽尔睁着懵懂的眼眸，突然开口。“为什么我有天赋呢？”
“因为这是天生的，从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了的事，谁也无法改变。”伊格尼斯坐下来看着远处的草地，那里生着不知名的白色小花，零零点点缀在草地上。
“我好想变得像伊那样。”西泽尔垂眸，周围的光晕也散去。
“为什么？”伊格尼斯不解，“我明明是个糟糕得不行的人。”
“因为伊看上去好成熟，好厉害。”西泽尔鼓起腮帮子，有些激动道：“我好想变成伊那样。”
“那要不要和我交换？”伊格尼斯有些失笑，“傻孩子。”
“交换什么？”西泽尔好奇道。
“没什么，”伊格尼斯突然顿住了，他在思考自己已经没什么值得交换了。
“伊，”西泽尔突然扑到伊格尼斯怀里，“我们交换愿望吧。”
“可是我没有愿望。”伊格尼斯窘迫地开口。
“我希望伊能够开朗一点，明明会用魔法已经很厉害了，但是却一直都看起来很不开心。”西泽尔抬头，伸手去捏伊格尼斯的脸颊。
他像是无法控制的火焰，点燃了自己的心。
伊格尼斯目光闪烁，转而定定地看着西泽尔，“有吗？”
“嗯，”西泽尔毫不避讳地对上伊格尼斯的目光，“我喜欢笑着的伊。”
伊格尼斯嘴角牵动，缓缓扬起一个弧度，“这样吗？”
“嗯，我们交换吧。”西泽尔再次重复那句话。
“交换什么？”伊格尼斯脸上带着浅浅的笑。
“未来。”西泽尔目光染上不符合他年龄的悲凉。“我想长大，伊却已经快——”
“我已经长大了？”伊格尼斯轻笑，打断了西泽尔继续说下去。
“嗯，伊已经是大人，这太狡猾了。”西泽尔看着伊格尼斯，目光柔和。
“好。”伊格尼斯半开玩笑道。
“要拉钩。”西泽尔一脸认真道。
伊格尼斯无奈地伸出小拇指，然后和西泽尔稚嫩的小指勾着。
“一百年不许变。”西泽尔补充道。
“骗人的话，是小狗。”伊格尼斯有些失笑。
“这就好。”西泽尔深深地看进伊格尼斯赤红的眼瞳，突然眼角滑下泪来。
西泽尔周围升起柔和的白色光晕，等到光晕散去，伊格尼斯周围生出许多一簇一簇白色小花。
“这是满天星？”伊格尼斯脸上闪过错愕的表情，然后他看见西泽尔无声地哭泣。
“怎么哭了？”伊格尼斯慌乱地用指腹拭去西泽尔眼角的泪。
“风太大，吹得眼睛疼。”西泽尔声音哽咽，看上去随时情绪都会失控。
“那回房间好不好？”伊格尼斯不懂为什么西泽尔情绪转变地如此之大。
“就待在这里，我想多待一会。”西泽尔揉揉眼睛，有些逞强的意味。
伊格尼斯笑笑，不再多说什么，周围的满天星如同夜晚的告白，星星的眼泪从夜空中滑落，最终在大地上开出花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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