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
起初看见那条黑不溜秋的手链时,沈南风并没察觉到有何异样之处,甚至还接过来仔细地观摩了几遍。
毕竟,妹妹这瓜娃子,平生一大爱好就是往自己的住处添东西,网购淘的、街上捡的、别人给的,无所不纳无所不有,他早都习惯了。
“这是什么?”他漫不经心地问,“给我干嘛?”
“谁说给你啦。”妹妹笑嘻嘻地道,“哥你帮我看看,上面的石头是不是黑曜石?”
2.
一条细绳上穿着五颗小圆石,构成了一条无比简陋的手链。其上的石球个个乌黑瓦亮、珠圆玉润,观其形态色泽,正是黑曜石没错。
“是黑曜石......但是为什么这么少?”沈南风奇怪道,“按这绳子的长度,少说也能挂十五颗开外啊。”
“十五颗?”妹妹不以为然,“不至于吧。”
“嘿你还不信。”沈南风来劲儿了,“来来来我们数数。”
妹妹眨巴眨巴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,问:“怎么数?”
沈南风道:“就按这黑石珠子的体积,沿着绳圈一点点量呗。”
于是乎,漫长的五分钟过去了。
“应该是十八颗!”妹妹终于计量完毕,如释重负地喊道。
沈南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自己为啥要来凑这小崽子的热闹,花时间干这么无聊的事???
“哪来的?”他问妹妹。
“半路捡的。”这倒霉孩子美滋滋地回答。
“稀粥,”沈南风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,“我给你讲个故事。”
3.
妹妹大名孟西洲——随妈姓,小名稀粥,比沈南风小五岁,今年二十,还在读大学。
看她那小小的一只,再加上水嫩嫩的娃娃脸,说是初中生都有人信。
稀粥平生最烦别人说她矮,原本温软呆萌的性格,一听谁叫她“小不点儿”,立马就会气得吹胡子瞪眼,蹦高跳着要去打爆那人的狗头。
沈南风首当其冲,日常被亲妹追着撵着暴锤脑袋。
哥哥叫南风,妹妹叫西洲,一听就是有讲究的。
说起来还蛮文艺,两人的名字连在一起,就是一句诗:“南风知我意,吹梦到西洲。”
只可惜,沈南风这棒槌般的直肠子,可不管文不文艺那一套。
听着父母文绉绉的科普,他眉头一皱,发现事情并不简单。
“所以你们在给我起名时就打算要生我妹了?”
父母顾左右而言他。
4.
“你想做甚?”稀粥突然警惕,“又要讲鬼故事?”
若是单看皮囊,她哥貌似颇具亲和力和吸引力:一米八多的修长身段,长得英挺俊秀一表人才,脸上还总挂着和和气气的笑容,就像永远都不会生气似的。
......可只有她心知肚明,自家老哥实际上有多烦人。
不仅嘴贱得要命,还毫无浪漫细胞可言,周身散发着钢铁直男的芳香。要是他只是个单纯的铁憨憨也就罢了,可他还专门爱写恐怖灵异小说,成天研究些稀奇古怪的问题。
一言以蔽之,其辣手摧花的能力,简直强得令人发指。
“讲你个头。”沈南风翻了个大白眼,“说过多少回了,别老是把来路不明的东西往家里拿。这串手链,从哪捡的就放回到哪里去。”
“可是多好看呀。”稀粥不开心,“没准儿能升值呢。”
沈南风伸指给了她一脑崩儿。“钻钱眼儿里去了你。”
稀粥嘤了声,委屈巴巴地捂住脑门,瞪着她哥直扁嘴。
“吉不吉利姑且不论。”沈南风阴森森地恐吓道,“万一是死人的物件......你就不怕被盯上?”
“哪来那么多死人的东西。”稀粥感到匪夷所思,“哥你写小说写魔怔了吧。”
沈南风语调猛地一转,和颜悦色娓娓道来:“相传,曾几何时,在那遥远而闭塞的小山村,住着一对老实巴交的小两口......”
“亲爱的欧尼酱我错了!你别讲故事!”稀粥顿时吓得呜哇乱叫,“我我我这就丢掉!”
5.
当天晚上,沈南风在电脑端打开自己连文的网站页面,登上ID。
他的笔名取得简单粗暴,就是本名,“南风”。
近来灵感缺缺,南风大大已经好几周没更一个字了。
信息栏又多了小红点,打开一看,是近百条读者催更的评论。沈南风飞快地浏览着,翻到最末一条时,按着鼠标滚轮的手指不禁顿了一下。
“东陵妙妙生给您刷了1000金币,已到账户,请查收。”
又双叒叕是这个ID名。
“东陵妙妙生”,从信息栏上的显示看,是个女号。该号常年高悬于支持榜榜首,想不认得都难。
所谓支持榜,挂的都是花钱给作者投喂金币、鲜花之类的忠实读者。越大牌的作者大大,其下甘愿砸礼物支持的人就越多,冲击到此榜单前几也便越艰难。
像沈南风这样的级别,照比那些立于食物链顶端的超级大神们尚存差距,但比众小神们要更强出一些,作者支持榜上的竞争已是相当激烈了。
这东陵妙妙生不常蹲点抢评论前排,从不催更骂人寄刀片,只顾埋头吭哧吭哧投票砸钱送礼物,属于比国宝还稀缺的宝藏类型。
沈南风忍不住想给这位东陵妙妙生点回应了。
其实他很少回评论——倒不是摆谱装高冷,只是单纯地太懒不想动。但难为人家小妹如此执着,总冷落着未免不忍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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