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叔伸手从盒子里拿出那枚蛇眉铜鱼,仔细端详了一番,接着就啧了一声:“怎么回事?这里头是个蛇眉铜鱼。”
不等我和潘子发问,他就从兜里掏出了另一枚铜鱼,放在手掌里递到我们面前:“你们看,就是这东西。”
我伸手拿过那铜鱼,用指甲轻轻刮了刮鱼鳞缝隙间的海垢,有种不真实的感觉——这两个倒霉玩意儿居然又回到了我的手里。
想来当时三叔把这两枚铜鱼留在我这里,怕也不是无意的,他早就给我留了后手,也给自己留了将来博弈的筹码。不过他当时怎么就会预料到,裘德考公司的人会找上我?
我一直对自己的身份和在家族中的作用拨弄不清,也不肯轻易去相信,和我朝夕相处的家人,培养我只是在培养一颗棋子,哪怕他们希望这颗棋子过得一切都好。
“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。”三叔重重叹了口气,说道,“结果还是过不去。”
我把铜鱼还给他,静静和他对面坐着,等他把之前诓我的那个故事再讲一遍。
这时候三叔的手机突然响了,他接起来,听了两句脸色就有点变了。潘子一直坐在他旁边,估计也把对话内容听了个大概,这时候他忽然站了起来,对三叔道:“三爷,我去吧。”
“长沙的盘口你也熟悉,多带几个人过去,不怕他们闹起来,我马上就回去。”三叔拍了拍潘子,“多留意着点。”
潘子点点头,走出了房间。
“什么事?”我问道。
“公司的生意出了点问题,家常便饭了,回头我再处理。”三叔看着我手里的两片铜鱼,按了按太阳穴,似乎是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,开口道:“你还记得你文锦姨吧。”
我点点头:“怎么,这东西也和她有关系?”
三叔嗯了一声,开始和我讲述十几年前他们下那个海斗的事情。我这次倒是听得比较认真,想从他的讲述里面找到一些细节出来。不过从头到尾听了一遭下来,也没扒出什么不对的地方,三叔胡扯得实在太敷衍,根本就没什么挑战性,我当年是得傻成什么样才会信了他的邪。
不过三叔胡编也是要有依据的,在那个海底墓里,肯定发生过一些事情。那些奇门遁甲也好,机关暗门也罢,毕竟机械是死的,人是活的,中间到底是谁动了手脚,是怎么也说不清的。
我还没想通,三叔就忽然一拍我大腿,吓得我差点从床上滚下去。他看着我,嘴唇动了半天,才道:“我想起来了……跟着我们下地的那个小哥……和当年考古队里的一个人长得很像。”
我看着他十分紧张地往家里打电话,说是让人把那照片给扫过来。我站在一旁看着,心里开始想闷油瓶的事。
话题绕来绕去,最后还是回到了他身上。
我想我和这个人的纠葛,上辈子完不了,这辈子也够呛。
照片传回来的时候,三叔脸都绿了,盯着照片上闷油瓶的脸看了半天,忽然转向我:“怎么……怎么会?”
我走过去,看着邮件上闷油瓶那张模糊的脸,感觉牙根都有点微微发颤。我曾经用了许多年去追随他的过去,这一张照片,让我重新找回了当年那种感觉,期待,又紧张不已。
三叔一下从电脑前跳开,扑到地上去收拾行李,抓起地上零散的装备匆匆塞了几样,背起包就往门外跑去:“我要马上去西沙,有什么事情要交待就去问潘子!”
他把两枚铜鱼往我手里一丢,头也不回地跑了。
我站在电脑前,看着那张老照片,然后伸手把电脑合上,滚倒在床上准备打个盹。没想到这一打盹就睡了一上午,等我醒过来,正午的日头已经快把我的脸晒出油了。
暴晒一中午,头疼欲裂,我挣扎着起来洗了把脸,想起来自己包里还有件玉棺套,便打算拿去古玩市场卖了,反正我们仨现在三个穷光蛋,要钱没钱要命一条,这东西不出也只能烂在我手里。
我简单收拾了一下,打车去英雄山。没想到刚下车,就看到在市口的人群里,有个贩夫牵着头骡子走过,那骡子的脖子上还挂着块牌子,写着“议价”。
我心里一动,急忙撵上去,拦住那贩夫:“等等,你这骡子是不是要卖?”
那人看了看我:“怎么,看你一个城里人,买这骡子也没用啊。”
“您先让我看一下。”我说着就蹲下去,抬起那骡子的后蹄看了看,发现果然在它右后蹄上,有一块地方秃了几撮毛。我一下就想起来,在瓜子庙驮我上山的那头小骡子,和这头的后蹄一模一样。
不是吧,怎么我前脚把它赶回家,后脚它就被人牵出来卖了?
难不成是它回家路上被人拐走了?我想着就有点愧疚,这时候那人不耐烦地牵了牵缰绳,问我:“你买不买?”
“买,我买,你等会儿,我现在进去交货,给我十分钟,我马上回来。”我从包里掏出仅剩的几张现金递给他,“——我马上就回来!”
那人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跑进英雄山,轻轻地骂了一句有毛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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