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奶娘道:“你、你怎么啦?”
锦宜定了定神,终于说道:“奶娘,我发现……”
“发现什么?”
“我发现……辅国大人有些不大正常。”
“啊?你怎么这么说?”沈奶娘一怔,然后惊道:“他真的对你做了什么?”
锦宜磨了磨指甲:“他、他请我吃东西。”
沈奶娘慢慢地张大了嘴,锦宜道:“他……他还把我先前典当掉的镯子给赎了回来。”
“什么?!”沈奶娘彻底震惊,“把夫人的桌子赎回来了?你告诉过辅国你典当镯子的事?”
“我没说,”锦宜满面疑惑,猜道,“这件事只有奶娘,我,以及子远知道,也许是子远告诉他的。”
沈奶娘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,又忙问:“镯子呢?”
锦宜的脸颊又有些转红:“他、他没给我。”
“啊?”
“他说……”锦宜迟疑着,说不出口。
那时候桓玹道:“横竖你都是要过来的,这双镯子,我就暂时替你保管,就不必再来回绕了。你说好不好?”
锦宜想说“不好”,但这镯子是她典当出去的,是桓玹将它赎回来,所以所有权该是桓玹的,自己贸然索要回来似显得厚颜。
但如果说“好”,这岂非附和了他那句“横竖你都是要过来的”?
如今当着奶娘的面儿,锦宜只得说道:“他、他说……他怕我还要再往外典当,所以先帮我保存起来了。”
这镯子对锦宜等来说虽然名贵,但桓玹是那样的身家,自然不会把它放在眼里,既然他想留下,当然是因为情意作祟。
沈奶娘明白这个道理,她从惊愕里反应过来,意味深长地看着锦宜道:“辅国大人,好像真的是个不错的有心人。”
知道锦宜没有吃早饭所以准备了东西,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对她最重要的母亲遗物赎回,更加没有计较她的贸然打扰……
奶娘仿佛预感到什么,她举手摸了摸锦宜的头,笑眯眯道:“好了,别再多想了。我看辅国大人不是不正常,这姻缘倒像是上天注定的。既然是天注定的,那自然是天最大,辅国大人对你好些,也是应当的,先前我还担心他不知道疼惜人,如今看来,这担心倒是多余的了。”
***
但沈奶娘不知道,正是因为桓玹这突如其来的“格外疼惜”,才更叫锦宜不安。
就像是冰山突然要融化,甚至沸腾起来,这种种一定是事出有因。
但锦宜不知道这个“因”在哪里。
回到郦府,才进门,就有仆人来说:“姑娘总算回来了,夫人知道姑娘出门,吩咐说若姑娘回来,就叫去见呢。”
锦宜闻听,衣裳也来不及换,便直接往桓素舸房中而去。
夫人房中的暖香淡了好些,连同之前那种似有若无的药气都消退了,锦宜入内拜见,桓素舸半躺在美人榻上,腰间抱着一个暖炉,室内暖煦如春。
桓素舸道:“我听说,你是去了那府里?”
锦宜答是:“早上本是要来跟您说一声的。”
桓素舸早猜到她不会自作主张,也明白早上被郦老太闹了一场才导致她并未开口,便道:“我明白,这个不必解释。只是我不知道你是去做什么的?”
锦宜道:“我……请夫人饶恕,我、我其实是去见辅国,想请他……请他把这门亲事给……”
“给怎么样?”桓素舸诧异。
锦宜道:“夫人,我觉着这门亲事很不合适,担心是弄错了,所以面见三叔公他老人家,想着能不能取消了……”
桓素舸身边的嬷嬷们个个震惊,独大小姐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,然后她淡笑着问:“那……你可说了?三爷他答应了吗?”
“说是说了,”锦宜汗颜,“但是他并没有答应。”
桓素舸笑了声,略换了个姿势:“那当然了,你这不是胡闹么?是圣上赐婚,你难道没听说过九五至尊金口玉言的?怎能说变就变了?”
锦宜颓然低头,喃喃道:“夫人,我不明白,为什么要跟辅国大人结亲。”
桓素舸道:“三爷他有什么不好?”
“倒不是不好,是……是太好了。”
“怎么,担心自己配不上他?”桓素舸笑问。
“我、我……”锦宜举手挠了挠额角。
桓素舸打量她的脸色,目光突然停在她的唇上,片刻,才问道:“你的嘴唇上是怎么了?是哪里磕碰了吗?”
锦宜摸了摸,佩服于夫人的细致入微:“是三叔公他请我吃……茶,我笨手笨脚不小心烫伤了。”
桓素舸这才一笑:“原来如此,所以以前我才叫嬷嬷们教导你规矩,因为早就跟你说要给你找一门好亲事,将来嫁了过去,明里暗里不知多少眼睛看着你的举止呢,闹了笑话就不好了。”
锦宜勉强一笑:“是。”
桓素舸又道:“既然定了三爷,亲上加亲就更好了,以后,你再多用些心,再多学一些大家子里的规矩,另外,三爷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,嬷嬷们也都知道,都会事先教给你知道,这样等你嫁了过去,一定可以让他更喜爱你了。”
锦宜几乎打个寒噤,脸上的笑也有些维持不住要逃之夭夭:“这个、这个就不必了吧……”
“哪里的话。”桓素舸扬眉,“该留意的一定要留意,不要糊里糊涂的。”
锦宜低了头,过了会儿,才又问道:“夫人……昨儿我问父亲,为什么要定这门亲事,父亲说夫人说辅国喜欢我……是真的这样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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